近代居士释教的模范-陈健民对在家学佛的启示

  华梵大学东方人文思维研讨所博士生 黄英杰

一、前语

  在家居士和落发僧伽是各种释教传统中,密不可分的两个重要环节。在对晚清民初以来的释教复兴动研讨上,学者陈荣捷特别指出,居士位置的进步与密宗的流行是其间两项新趋势。有关近现代的居士释教研讨中,学者蓝吉富在〈旅美释教瑜伽士陈健民先生〉,以及徐孙铭在〈今世居士学佛之特色及其趋势-以湖南为例〉等人,都已同心协力到湖南长沙攸县人陈健民(1906-1987) 对释教的奉献,及其身教之模范。

  陈健民所在年代的湖南释教,正处于复兴时期,僧才缺少,准则也欠完善,各寺院的弘法活动有限,居士释教受此影响,开展也有必定的局限性,有待进一步的进步。事实上,正是由于陈健民居士的去函虔请,因而有了太虚大师1929 年的湖南长沙弘法之行。陈健民自己也在此刻皈依太虚大师 (1889~1947),正式成为释教徒,并参加安排居士会,使释教在当地充当开展起来。在个人的宗教给假上,和一般具有高文化水平的居士相同,陈健民也活跃的研读经典,茹素戒淫,藉以取得佛、菩萨和蔼常识的启示,醒悟佛法真理。1935年,陈健民更应邀前往太虚大师主办的重庆汉藏教理苑担任中国文学教席,实践投入、帮忙和尚校园的教育作业。

  但陈健民和一般汉地居士释教最大的差异,是其时的藏传释教已开端向汉地辨认。并且二十世纪藏传释教在汉地的活动,已从元、明、清等朝代的封闭性宫庭皇室崇奉,转变到普及于民间群众。在这种史无前例的年代时机中,陈健民得有时机接触到这个为汉传释教僧俗所不熟悉的释教传统,也使他的终身和二十世纪藏传释教在汉地的弘传,都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依据陈健民的自述,在汉传释教的太虚大师以外,藏传释教方面他曾拜师三十七位,广学七派教法。如此丰厚的学法阅历,无疑地使他成为极具年代目标性的人物。

  特别是陈健民的着作许多,总称为《曲肱斋》,在台湾地区所出书的版别上,除前期有慧炬佛学会等单位的零星着作流转版以外,《曲肱斋全集》首先是由台北文殊出书社,于1988年以文殊印经会名义出书,共12册(以下本文亦简称文殊版) 。文殊出书社完毕后,于1992年改版,由台北圆明出书社出书,共分37册 (以下本文亦简称圆明版)。如此丰厚的着作,对历经时刻天然筛选,与二十世纪汉地多年战乱、政权替换的种种剧变,幸存的材料多是片断、有限情况下的释教研讨,就突显出无可替代的特别重要性。

  本文宗旨便是藉由《曲肱斋》这样具有年代含义的文献,逐文筛选出现在散见各册文章中,陈健民在汉藏佛法学习上的纪录与描绘。以时刻为轴线,配以地舆空间、各师所属宗派等要素,妄图呈现出陈健民较完好的学法进程。期望从陈健民居士的求法进程中,厘清他和汉传释教僧侣的联系,与藏传释教上师的联系,及汉藏释教在僧伽经济与居士位置等问题,来具体表现他与近代汉藏释教沟通史上,身为在家居士的陈健民与法尊法师为主的落发僧侣们,在修学进程上的差异,并论及居士学佛在家庭与经济统筹上的困难,与陈健民的终身对居士释教的启示。

  本文在研讨材料的选材上,首要是以上述陈健民自撰的《曲肱斋》为主,辅以其他相关文献。笔者在《曲肱斋》版别的运用上,首要以新编的圆明版为主,若手头上刚好没有圆明版时,才运用文殊版。在注释上,为节约篇幅,只标示该书是圆明版或文殊版,其册数与页码。最终,由于《曲肱斋》部头很大,各册成书年代纷歧,在人名、地名、寺名与专有名词上并未彻底一致,因而笔者引文亦依所据各版图书所用,不再逐个更动,请读者同心协力。

贰、陈健民与汉传释教僧侣的联系

  在陈健民与汉传释教僧侣的联系上,据《曲肱斋信札》〈奉覆冯大阿霨黎问学佛经历〉中:「(一)民国18年(1929),皈依太虚师于长沙。时任湖南省教育会秘书,所属图书收藏佛书甚丰,曾饱览之,而未及起行。」这段文字清楚阐明陈健民是在1929年由太虚大师颁发皈依戒,正式成为释教徒,开端研讨释教经论,但还属开端的闻思阶段。

  陈健民何故发心学佛?有关他的宗教启蒙事情,在《释教禅定》中他自讲述:「最终以优异的成果由师范校园结业,一起还取得了一份担任高中教师的作业。其时湖南省教育会为了选聘秘书一职而召开会议,……,而我幸运地获聘。该会担任办理省立图书馆和博物馆,此图书馆内藏书甚丰,我因而得以饱览群籍。……在读过许多道教典籍今后,有一天我去了一间扶乩的善堂。那间善堂的仙佛降乩示云,假如我修道,不光能够长命,还能够长生不死。这是我人生的转捩点,我逐渐不再那么关怀俗务。」

  而做为常识份子的陈健民,他对太虚大师的知道,开端正是透过太虚大师的着作而来,《释教禅定》记载:「图书馆内也有太虚法师的着作。太虚法师是中国释教一位大力的改革者。尽管其时我对佛法的真实义理略知一二罢了,但我很有兴致地读他的着作。对年青的常识份子而言,太虚法师的文章清楚易懂,由于他们的内容是混合了现代科学的办法与陈旧的才智。」

  由于陈健民所在年代,湖南的居士释教正方兴未已,因而他一开端是以居士代表的身份,藉由信件结识太虚大师的,蒙太虚摄受从而皈依的。关于这点,《释教禅定》说:「其时湖南省境内并没有释教居士的安排;一些思维行进的居士们巴望能迎请太虚法师到湖南来帮忙他们建立居士会,并以讲演及开示来教训教授他的学问。他们鼓动我代表他们写信约请太虚法师,但由于我对佛法所知无几,便不肯承当此事。但是他们仍是说服了我,我犹豫地写了这封信。法师好像喜欢我的去函,还在回信中赐我一个法名—法健。很侥幸地法师还赐我二幅他亲手书写的法语;信中他还说收我为弟子。一、二个月后,当太虚法师来到敝地时,我便真实蒙他摄受而皈依了释教。」

  皈依太虚今后的陈健民,首要的修持法门是怎么的呢?《曲肱斋信札》〈奉覆冯大阿霨黎问学佛经历〉中,说:「(二)民国19年至22年(1930-33) ,参加湖南长沙居士林,曾深究净土五经十论,断荤及正淫,吾妻亦随行。」这样看来,陈健民在汉传释教中,从太虚大师秉承皈依后的显教修持,是以净土法门为主的,并按照汉传释教的习气,在饮食上茹素,至于断正淫,能够说是他对自己品德戒律的高度要求。

  在经典的研读上,陈健民首先从《华严经》下手,对〈净行品〉所说日常给假中的菩提心修持,特别感到受用。他自述:「皈依后,我开端研读《华严经》,我对其间的〈净行品〉特别感兴趣,由于在日常给假中怎么合作菩提心来修行,在这里边有具体的条列。……这种方法,简直日常行住坐卧、语默动态,都能够合作利益全部有情的菩提心来修。」

  在读诵经文之外,誊写经文、曲折流转这些汉传释教常鼓舞弟子行持的方法,也是他所酷爱的。在《释教禅定》中,陈健民说:「有一次我要印刷某书,我便专心肠以美丽有劲的书法誊写了〈净行品〉,参加此书附印,以便广为流传。我自己从那时起,日常给假中总是按照这些偈颂来修习菩提心,以及坚持菩提心戒。因而,我从不诈骗别人,连幼童也天公地道。」

  不过这段时期,陈健民在释教常识的吸收上,首要是自己阅览大藏经,相关的记载可见于《曲肱斋信札》〈复澄基兄论反省修习时刻事〉其间有「读《碛砂》于长沙。」 一语。此外,对这整个通过,《释教禅定》更详说:「太虚法师到湖南弘法后,长沙的释教居士会便兴盛起来。接着有一间供居士们修净土宗的居士林便盖了起来。我便是在那儿读了《碛砂大藏经》,其时我只知小乘和大乘,且开端茹素,断正淫。」

  在湖南长沙以外,陈健民与太虚大师的联系,也由于「民国24年 (1935),……,蒙太虚法师电嘱赴重庆汉藏教理苑,教授中国文学。」而延续到四川重庆,直接参加、帮忙了太虚大师的僧伽养成作业,以居士的身份,为释教教育尽一份心力。

  陈健民在重庆汉藏教理苑的中文教师作业,一向做到1937年。《曲肱斋知恩集》〈大圆满法界、心中心、黑关扶引九释〉对此载有:「民国丁丑 (1937),余辞国际佛学院汉藏教理苑事。」这段时刻,除教学以外,陈健民大约也利用在佛学院教学的时机,阅览了别的一套大藏经。由于《曲肱斋信札》中,他说:「温《频伽(大藏经) 》于重庆」,或许便是发生在汉藏教理苑任教期间的事。

  在太虚大师以外,汉藏教理苑诸学僧天然都与陈健民相识,其间,陈健民在《大手印教授抉微》特别提及严定法师:「昔在汉藏教理苑时,严定法师以札假古学(甘孜县活佛,为四臂观音化身)之丸药见赐。」 严定法师是在1935年从藏区回来内地,受聘于汉藏教理苑的。他对陈健民初学密法的协助,在《曲肱斋信札》〈复贾题韬居士论哲学布景〉 (时贾已由川赴藏)中,陈健民听到法师过世的音讯,说:「弟初在湘学习黄教,深蒙 (严定法师)法恩,……」能够清楚得知。

  从《称颂集》的注解中,有「此〈莲花生大士祈请颂〉颂依严定法师笔受。」等文来看,严定法师人物是陈健民其时学习密法的译师。但《曲肱斋推恩集》第二篇〈除魔障冤孽我执身见施身法〉一、小引「昔依根桑泽逞上师受『大圆满无上智』,又蒙严定法师口授本法加行之本文及解释文,余以笔受之。」以及《称颂集》〈晨课常诵启请短颂〉中有〈大敬、严定、色卡、根桑四位上师启请颂〉,从「四位上师启请颂」这样的标题,以及颂文中有关紧密法师的内容「紧密选择如量持」,能够了解到严定法师对陈健民来说,已不仅是译师,而是一位堪能选择法义,如量行持的上师。

  脱离汉藏教理苑之后,《曲肱斋》里边陈健民再也没有说到拜任何显教法师为师。不过《曲肱斋短笛集》有「礼南华后欲拜虚老于云门阻于匪警」相关诗文四首的记载,显现他对虚云老和尚这位一代禅宗大师是有所慕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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