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的故事:蜂子投窗笑太痴

百丈峰头开古镜,马驹踏下重苏醒。接得古灵心眼净,光炯炯,归来藏在袈裟影。好个佛堂佛不圣,祖师沉醉犹看镜。却与斩新提祖令,方猛醒,无声三昧天皇饼。——宋·黄庭坚《渔家傲·其四》

古灵神赞禅师在福建的大中寺出家,皈依后便云游四方,行脚参方学道。后来在百丈怀海禅师会下开悟。

数年之后,他学成归来,仍旧回到大中寺参禅悟道。

他的师父问他说:“你在外面历练了好几年,得何事业?”

神赞回答说:“并无事业。”

师父听后,感到很失望,对神赞仍然如过去在寺里时一样地看待。神赞还是过着小沙弥的生活,在寺里做些烧饭砍柴、端茶送水的事。

其实,境界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是无法呈给师父看的。

有一天,师父要洗澡,喊神赞来擦背。

神赞一边擦背一边说:“好大的一座佛殿,佛却不显圣。”师父回过头来瞟了他一眼。他又接着说:“佛虽不圣,且能放光。”师父似懂非懂,不明白他说此话的用意,不过也隐约地察觉到神赞是在批评他。

一天,师父在窗下看经文,恰巧有一只黄蜂在窗棂上嗡嗡叫,想找路出去,却总是被窗纸挡住。师父放下经书,若有所思地看蜂子投窗。

这时,神赞开腔对蜂子说:

门不肯出,投窗也太痴;

百年钻故纸,何日出头时?

师父听后,徒然一惊。急忙将经书合上,对神赞说:“你这次行脚,究竟遇见了什么高人?我看你这次回来,前后数次的发言,都异乎往常。”

神赞说:“徒弟在外行脚时,蒙百丈和尚指个歇处,今日回来,就是想报答师父对我的恩德。”

师父立刻吩咐僧众备斋,请神赞用完斋后,上堂说法。

神赞毫不客气地升座上堂说法,把百丈的门风拿出说:

灵光独耀,迥脱根尘;体露真常,不拘文字。

心性无染,本自圆成;但离妄缘,即如如佛。

师父随即在言下开悟。

神赞禅师后来在古灵大振宗风。在他灭度之前,先叫人为他剃头洗澡,然后打钟召集僧众,听他最后的开示。大家到来坐下之后,神赞禅师说:“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无声三昧?”大家齐声回答道:“弟子不知。”

神赞说:“你们静下心来听,不要胡思乱想,要一心不乱地静听。”僧众们都听从了他的话,一心一意地侧耳聆听无声三昧。神赞禅师却坐在讲台上默默地不发一言。过了许久,大家对无声三昧仍未听出什么名堂。再看神赞禅师时,他已经坐在那里安详地圆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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